我第一次去加州聖地牙哥 (San Diego, California)是在2001年。

 

那年九月十一日美國發生了一件驚動全世界的大事:位於紐約的世貿中心雙塔遭到恐怖份子劫持民航機作自殺式攻擊而摧毀。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回家剛冼完澡,走到客廳坐在沙發,打開電視想看看新聞,螢幕上出現了一架噴射客機衝撞上紐約的世貿中心雙塔之一(北塔),剎時爆炸與濃煙爆竄,大量的碎片與水泥塊從空中掉落,很驚人的畫面。當下第一個反應是「咦?這是啥電影?沒看過揑!」不多久畫面上另一架客機轟然撞上另一塔,然後該塔上半截土崩瓦解,甚是駭人!電視台反覆重播這幾段影片,讓我想看看別台。遙控器按來按去,每台都是相同畫面,這才驚覺我看的不是電影台,全是新聞台!這是LIVE!

 

是年深秋我參加了在聖地牙哥舉行的一個會議,出發一個月前打聽其他同領域的同事、朋友有誰要去,得到的反應多是「不去了,恐怖分子不知道還有啥花樣。」他們聽說我還是要去,反應可以用一句話代表:「你m驚死喔?(台語)」那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句法國諺語:「雷不會打中同一處兩次」,所以照常與會。

 

那時候全世界都處在緊張狀態。不消說,從桃園中正機場的安檢一直到LA的海關,簡直可比擬Wii的惡靈古堡遊戲過關難度,飛機上的鐵刀叉全換成塑膠製(這點到今天我還是很懷疑:如果有人可以用飛機上的鐵製刀叉劫機,他要不是金庸小說裏的武林高手就是007 James Bond一類的特工或是馬蓋先一流的天才),脫鞋子檢查鞋底及腳底(鞋底可能有暗隔有可能藏塑膠炸藥,要檢查是合理。可是腳底可藏啥玩意?還用金屬探測器猛掃,真個@@),所有的隨身行李全部翻出來一樣樣檢查,不得異議。尤其是外國人,在登機前只差沒叫你脫個精光赤條檢查,彷彿外國人都可疑,真令人不快。更離譜的是該趟去美國我特別買了機票會議結束後順便繞回唸博士班的學校去探望老師們、實驗室的老朋友們及新落成的系所大樓,拜會之行很是愉快,又是擁抱又是親臉合照的,大家著實樂和了好半天。

 

可是在機場要登機銜接原行程從LA回台時,發生了一件鳥事:一個老黑歐巴桑安檢人員在登機門口把我包包裏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在一張長桌子上,我的數位相機在裏面耶!別摔著了。於是我跨一步向前想看看相機有沒有事。沒想到死老太婆竟轉頭對我大吼一聲:

“Back off

“I just want to make sure my camera is OK.”

“Back offOr I will call the security.”

“OK, OK.”

我乖乖地後退一步,隨你的便吧,可惡的死老太婆。

幾分鐘後,她以那種「逮到你了吧」的得意微笑加上「鄙視的三角眼」轉過身來面對我,手上拎著一張紙:

“What is this?”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開會時拿了一張廠商的廣告紙,是一部我感興趣的儀器。好死不死那張紙上除了儀器相片外還印了個穿著迷彩全副武裝手拿M16步槍的大兵。其實這二者根本沒相干,沒想到死老太婆如獲至寶!別人都登機了只剩我,嘆了口氣跟她解釋這是美國廠商賣的研究用的儀器的廣告紙,如果妳不信上頭有1-800免付費電話,您劉姥姥儘可撥電話去查證,BlahBlahBlah…。這下他才收斂一點,把那張廣告紙還給我。太晚了,我不想在其他機場轉機時再碰到類似的蠢貨,眈誤好心情。在走入登機甬道前我狠狠地把該廣告紙揉成一團,當著死老太婆的臉把它用力地扔進拉圾筒,心裏用台語恨恨地嘟嚷:X!你個死老太婆,不扒字苟兼莫衛生!然後登上那班全機老美乘客都在等我一個。我想當時我的臉一定比法國那種上面長滿黑色黴菌的起司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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